7z小说网 >> 武侠修真 >> 剑傲武林(书号:28980

正文 剑傲武林第22部分阅读

作者:未知
    哪知飞龙剑冉子清及履及地追踪而上,又在黄琦右腿上划了一剑,这一剑许是伤得更重了,这时黄琦身上下已经成了一个血人。

    三人正在暗自皱眉之际,蓦然——

    黑狮子邹远霍地掠空扑上,砰的一掌,正打在黄琦胸前,黄琦口内喷出一股血泉,吐得满地满身,折扇也抛落于丈以外。

    不但如此,而且黑狮子邹远幌步上前,伸手一指,又点了点黄琦穴,接着很熟念的从怀中掏出一根指粗细绳,把黄琦捆绑起来……

    并听他一边捆一面得意笑道:“看你小子还跑不跑,嘿嘿,咱们一共有五组人,分途捉拿你小子,老子们这一组算是走运,竟在这时遇上你小子,唉!只可惜他们三人被你小子给废了啦。”东方飞凤看得有些不忍,悄声说道:“鹏弟,快去把他救了下来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怔了一怔道:“这种人活该如此,救他干吗?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道:“你忘啦,白柳山庄的冷姑娘,之所以与岳大哥弄得不愉快,就是为了黄琦,他毕竟是岳大哥的朋友,我们如果见死不救,怎么对得起岳大哥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又是微微一愣,心想:从姊姊这几句话中,就知她心爱岳大哥之深了,而且还有与那位冷姑娘一别苗头之见,可是自己又深受岳妹妹所托,我到底是救他还是不救呢?委实使人难决。

    他正在犹豫之际,忽听东方飞凤又道:“鹏弟,快去啊,难道这种事还要我亲自动手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大鹏侧头望望纯阳子道:“老前辈的意思呢?”

    纯阳子点点头道:“救他一次也好,反正凭他那点武功,也为害不烈。”

    这时,黑狮子邹远已将黄琦绑好,由飞龙剑冉子清两人,正要把黄琦带走,蓦闻有人一声暴喝:“且慢!”

    接着有若长虹惊天,一条人影划空而至。

    此人声势劲疾,锐不可当,冉子清与邹远两人,被惊得连退二步,但来人刚一现身,两人又不禁同时惊啊骇然呼道:“啊!是东方少侠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回头一看,又见纯阳子与东方大公子,亦在两人身后不远站立身子,看样子是蓄势以待,虎视眈眈。

    二人壮着胆子,跨前一步,道:“东方少侠,这是何意?我等追缉本教叛徒,三位莫非也想插手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喝道:“不错!快把黄琦放下,否则,连你两人也难脱身。”

    冉子清跨前一步,与邹远并肩而立道:“这是本教捕犯,总坛增派出五组人员四处追捕,如今我们正好将他捕到,还希少侠高抬贵手,放我们一马。”

    “废话!”东方大鹏剑眉一轩,喝道:“你两人到底放不放人?快说,否则就别怪……”

    黑狮子邹远,接口说:“东方少侠如此逼人,未免过甚,纵然我等自知非你的对手,但为了善尽职责也要与你周旋一二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怒容顿显,杀气倏生,暴喝一声:“大胆!”

    一面幌身扑进,一面左臂一圈,一股庞大吸力,已将黄琦抱在怀中,跟着又是一声暴喝:“滚开!”

    喝声出口,右手一扬,信手挥出一掌。

    别看他这一掌,只轻描淡写的信手挥出,但立刻风起云涌,力浪如潮,适逢冉子清与邹两人,为了要来抢黄琦,也正幌身扑进之中,双方中途相遇,闪让躲避,都属不及,只得四手的齐扬,咬牙硬接一掌。

    双方掌力接实,砰然一声巨响,顿时沙飞石溅,尘埃隐空,冉子清邹远两人,瞪瞪瞪地一连退了八步,有人难站稳,一屁股跌坐于地,双臂酸痛难举,连喘大气,看样子业已身负内创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一掌挥出以后,似知必胜,连看都不看两人一眼,却高声喊道:“老前辈,大哥,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说罢,带着黄琦转身大步而去,纯阳子与东方飞凤两人亦随后跟去。

    直待三人去远,冉子清方一面站起,一面骇然叹道:

    “嗨!好精纯的内功,好深厚的掌力呀!”

    黑狮子邹远站起身来,踢着倒在地上的三人道:“他妈的,你们三人倒是舒服,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觉,老子与冉堂主两人,反而吃了大亏,差点连命都送掉。”

    飞彪曹火生与另外两人,倏然站了起来,几人相视一笑,但闻曹火生笑道:“成是成功啦,但愿黄琦那小子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飞龙剑冉子清道:“不过,黄琦那小子的确负伤不轻,在下那两剑只是点皮肉之伤,可是,邹香主那一掌却就够那他小子受啦。”

    黑狮子邹远嘿嘿笑道:“这是他自己想出的苦肉计嘛,能怪谁,哼!这种人是天生的贱骨头,不给他一下重的,他还嫌不过瘾哩。”

    五人哈哈一笑,似是大为高兴。

    但在五人的笑声中,却杂着一声冷笑,五人同时一惊,喝道:“谁!”

    全都回头望去,只见一个人的背影,一闪而逝。

    冉子清又骇然惊道:“好快的身法,不知此人是谁?”

    “管他是谁。”黑狮子邹远道:“反正我们已经尽了全力,而且也达到目的啦。”

    飞彪曹火生点点道:“大哥说得对,我们的任务已完成了,还是走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,五人一阵吆喝转眼之间,已走得一伸不剩,只剩下夕阳的余辉,照在山巅,像是一声无言的洒笑。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在荒野上的一个山洞中,躺在地上的黄琦,慢慢的醒了过来,侧头一看,见纯阳子与东方飞凤,正在左右,象是对自己的伤势,甚为关心,只因他此时尚无力说话,所以向两人微微点头一笑。

    纯阳子慈祥的望着他道:“孩子,你目前尚无力说话,还是先歇歇吧,你臂上和腿上的剑伤,已为你敷药包裹,同时也为你喂了内伤的药,你先歇歇,等一会贫道再为你运功推捏一番。”

    黄琦仍只有微微点头一笑,眼神中大有感激之意。

    这时,洞口人影一闪,东方大鹏提着水壶,一面快步走来,一面神秘的笑道:

    “嗨!在这里,水,真是难找,我一连跑了好几座山顶,才看见一条爆布,还好,这水倒是又干净,又凉爽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已将三个水壶分送纯阳子与乃兄二人。

    东方飞凤笑道:“难怪你去了这么久,我正在为你担心哩。”

    “担心?”东方大鹏笑道:“难道也有人要追杀我呀,哼!我才不怕哩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见他说话带刺,含有几分刻薄之意,只微笑的瞅了他一眼,未再作声,纯阳子接过自己水壶以后,就将黄琦扶着坐了起来,喂了几口。

    涧水甘凉而清甜,黄琦喝了几口以后,精神较前好了许多,望着三人甚是感激的一笑,并道:“谢谢老前辈和两位东方公子,这次若非三位恩公相救,那我黄琦必定暴尸荒山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笑道:“是我大哥和老前辈两人,一定要救你的,我可没有这种意思,纵然是我出的手,但我只听大哥的吩咐行事,如果你要感激,也不用感激我。”

    黄琦侧头向东方飞凤认真看了一眼,那样子既似衷心感激,又似有几分迷惘,正欲说话,却听俊书生道:“天龙教人为什么要追杀你?他们对你不是很好么?”

    黄琦叹了口气道:“唉!这事说来话长,想不到矫天玉龙傅铨那人,竟是人面兽心,这么狠毒,如今他已将我们西谷、北堡二处,一口鲸吞,这么狠毒,如今他已将我们西谷北堡二处,一口鲸吞,并将家父与濮堡主锁入大牢,而且还要在下戴罪立功,否则,就则在下除掉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皱眉问道:“你们既已归降地他了,他为什么还要如此作呢?”

    黄琦又叹了口气道:“他怕我们将来再背叛他,啊!傅铨那人本就疑心病很重,大公子请你想想,如果家父与濮堡主,真的成了天龙教这两处支堂主,时日一久,自成一股强大势力,一旦联合背叛他,那还得了,他怕养虎为患,所以就先下手为强,把家父和濮堡主监禁起来,把在下与濮二堡主除掉了,那么这两股势力,岂不是连根拔除了么?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又道:“刚才你说,他们是先下手为强,根据你这句话的意思,好象你们与天龙教人合作,也的确是别有用心罗。”

    黄琦故作一声冷笑,有点莫测高深的道:“唉!这只能说,成者为王,败者为寇,何况江湖险诈,自古如斯;如今我们一步失算,就全盘皆输了,至于是非,黑白,只有让有心人去认真评估了。”

    这家伙的确是很会说话,故作神秘,语含玄机,既不过份夸耀自己,也不太眨责自己而又故意诱导别人向好的一方想去,所以纯阳子与东方飞凤两人,互望了一眼以后,各人都暗暗点头。

    东方飞凤终于忍耐不住,问道:“这么说来,你们西谷北堡的目的,也是在对付天龙教了,只是所的方式与我们不同而已。”

    黄琦凄然一笑道:“大公子,这叫在下怎么说呢,如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,在下纵有百口,亦难辨清,我只能说:你们是有强大的实力,足可与天龙教人正面为敌,而我们的实力不及天龙教,只有一方与他们敷衍,一方面待机而动,大公子,你说谁愿意甘为人手,乃是情非得已,唉!谁知结果如此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与纯阳子两人又互相望了一眼,道:“老前辈,这样看来,我们以前都误会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纯阳子点点了头,似是颇有同感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在旁冷笑一声,心想:这小子真会说话,的确是口若悬河,翻云覆雨,假的说成真的,死了的也能说话,我就来暗中斗他一斗,终有一天我会把他的狐狸尾巴揭露出来,看他还能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主意打定,也就不再作声,从此以后冷眼旁起来。

    这时,忽听纯阳子问道:“孩子,那你今后意欲何往呢?”

    黄琦叹了口气,道:“唉!晚辈是想去白柳山庄,暂时避难,毕竟冷庄主当年与家父曾有结义之谊,若能获得柳二叔的帮助,然后,再设法营救家父,和濮堡主两人脱险。”

    此人心机的确很深,他一面说时,一面却在观察东方兄弟的反应情形,看是否有机会能更进一步。

    突闻东方大鹏笑道:“那就难怪你也是走这路了,我还以为你又在玩什么花样,故意与我们在这里相遇哩,这么看来今后我们正好同路。”

    黄琦正在暗中一惊,却听东方大鹏又在说道:“大哥,我看今后我们就把他带在身旁,免得天龙教人又到处追杀他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微微皱眉,欲说又止。

    黄琦则乘机说道:“若能追随二位公子和老前辈,那真是在下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侧头将黄琦看了一眼,见他满脸恳诚与祈求之色,不忍相拒,只得点头说道:“反正我们此去岭南,要路过南柳山庄,到了南岭之后,再由他自己决定好啦……”

    黄琦接口说道:“蒙二位公子收容,在下感激不尽,何况这次于大巴山,九岭山与岭南二处,与我们西谷、北堡也曾结仇,两位公子与老前辈,若是要剿平这两处地方,在下虽然武功不济,但愿为前驱,竭力以赴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!”东方大鹏点点头道:“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好啦,不过,在这里我要把话说明,我们之所以把你带在身边,并非是要你去岭南为我们出力,而是你这人太会说话了,可以把假的说成真的,把死的说成活的,所以我愿意把你留在南庄,免得你搬弄事非,挑拔离间,又想法子来暗中陷害岳大哥和我们。”

    黄琦先是心头冬地一跳,接着又是脸上一红。

    不过,这家伙最善于随机应变,故作哈哈一笑道:“如果照二公子这么说来,那么在下更要追随你们去岭南了,最好今后的与两位公子寸步不离,才不会有嫌疑啦。”

    此人的确真不简单,仅凭这两句话,就将双方距离拉进了许多,而且是这么自然,如此顺理成章。

    东方飞凤只将乃弟看了一眼,然后向纯阳子道:“老前辈,我看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几天,让这位黄兄的伤势好了再走吧,否则,丢下他一个人,如何能够自卫。”

    纯阳子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。

    黄琦暗中一阵高兴,心说:莫非我的好运真的来啦,要不然为何真的救我,而且又这么关心我……

    偶一侧头,见东方飞凤正在望着自己,心头冬的一跳,赶紧收慑心神,摒出杂念,伪装跌坐运起功来。

    时光如流,匆匆易过,转眼间在这洞中已过了五天。

    五天来的休息,调养,黄琦的伤势已完全复原了,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流潇洒,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比从前更加神采飞扬了。

    其实,幸好有这几天的耽搁,否则,真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佛云: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又曰:善有善报,一切因果,似乎冥冥之中,确有定数,要不然,怎么会这么巧。www.luanhen.com

    当四人赶到神力天尊谷石,恶罗汉申屠然,蛇郎君尤嵩,已保着受伤的神力天尊谷,于两日前回岭南去了。

    非仅如此,就连南海双凶邢氏兄弟,也恐怕神力天尊因受伤甚重,而中途出事,所以也一同去了岭南。

    如今九岭山只剩下无影双钩秦子明,而且还正在忙着为黑煞手莫非,办理丧事,这真是一大好时机。

    当然,并非只有秦子明一人而已,可是,其余人数虽然多,但都是二流,三流、甚至四流五角色,又有何用。

    又像上次一样,沿途过关斩将,一直闯到该寨部总坛有所不同,上次是东方大鹏前为驱,这次却是黄琦自告奋勇为先锋,直向九岭山重地硬闯。

    这小子是只要一找到机会,就力求表现,何况沿途守关之人,又都是些小头目,小喽罗,自非他的对手,再加上他刻意立功,而又手辣心狠,一时杀顺了手,所以,没有多久时间,就连抢五关,一直杀到该寨重地。

    一来到九岭关的前面大院,就已连杀数人,接着身形斜飘,惨嚎频传,又毁了两个大汉,方轻摇折扇,朗声喝道:“快叫无影双钩秦子明,出来见我,要不然,本爷今夜就大开杀戒,把你们这些小喽罗全部杀光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胆!”蓦闻一声暴喝。从厅内传来道:“何方鼠辈,胆敢来我九岭山寻衅,许是嫌你的命长了吧。”

    就在说话当儿,由大门内一连走出五六个人来,为首一人自然是无影双钩秦子明,身后却跟着五个硕大汉子,一个个气势不凡,大概是该寨堂,护法级之人物。

    黄琦摇扇生风,潇潇洒洒,朗声笑道:“秦子明,你个王八蛋,可认得本爷吧?”

    无影双钩秦子明,闪目一瞧,阴恻恻的笑道: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你王八蛋啊,哼!纵然是你老子亲来,老夫也不在乎,何况是你这小子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忽见院外人影连闪,眨眼间,划有掠进三条人影,已在黄琦后面现身,其中一人,突然向前跨一大步,已与黄琦并肩而立,且戟指喝道:“秦子明,还有申屠然和尤嵩呢?快叫他俩了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无影双钩秦子明,一认清来人,就暗道一声,糟糕!今夜,九岭山很可能会毁在这几个小子的手里,但到了此时此地,光怕也不是办法,只有硬着头皮道:“于三日以前,他们都已回岭南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微微一惊,抢着说道:“什么?他们已经走了,在大巴山区时,本爷不是就告诉了么,说本爷兄弟随后就到,他们为何走得恁快?”

    秦子明喝道:“走了就是走了嘛,你小子有种,就去找他们算帐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要去。”东方大鹏笑道:“不过,当时本爷说过,要先烧了你的九岭山,然后再去岭南,毁他们的云都观。”

    秦子明暴喝一声道:“你敢!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不敢?”东方大鹏道:“本爷兄弟这不是已经来了么,唔!我知道,南海双凶大概还在你们寨里,那就快些叫他们两人出来,咱们速占速决,解决了这里以后,本爷兄弟还要赶路……”

    秦子明道:“老实告诉你们,二位邢老前辈也和他们一路去了,如今山中所留,全是本寨兄弟,诸位既要赶尽杀绝,老夫纵是寨毁人亡,也要与各位周旋一二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双眉一挑,俊目闪威道:“好豪气,好胆识,既然如此,本爷兄弟就成全你老小子好啦。”随又回头说道:“大哥,这个无影双钩秦子明,就由你来对付,那几个堂主、护法,全由小弟一人负责,黄兄料理这些小喽罗,并找机会放火,烧毁他们这个狗窝,请老前辈暂作壁上观,看我等破贼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黄琦一声字出口,业已跃身猛进,扑入人群,左掌右扇,杀手频频,顿时响起一阵哀嚎惨叫之声。

    黄琦自出道以来,还从没如此顺手过,尤其这家伙素来欺善怕恶,如今碰到这些稀松对手,更是威风凛凛,直同猛虎赶羊一般,若入无人之境,向之莫当。

    无影双钩秦子明,看得心胆俱裂,暴喝声中,直同黄琦掠空扑去,突闻一声喝叱盈耳,一大片白云,势挟劲风力浪,将自己在半空中兜了几个筋斗,接着砰的一拍,被那片白云甩落于地,顿时只觉浑身筋骨欲碎,毫无半点力气,并闻一个清脆的声音,说道:“秦子明,你也有今天呀,告诉你,这就是翠云仙子的锦云兜,也是翠云宫的不传之密,因为她是我娘,本爷自然也会啦,前次在大巴山子午谷,本爷一时不慎,被你刺了一钩,如今也是还你一兜,其中的滋味如何?”

    无影双钩秦子明抬眼一瞧,见东方飞凤手中握一条丈余长的白色丝巾,方知那才是名震武林的锦云兜,正要开口说话,那知话不成声,原来已被对方点了哑穴。

    接着又暗中一试,方知刚才被对方凌空两兜之下,就已将自己浑身穴道制死,这是何等高明的手法,不禁大为震骇,惊恐不已。

    东方飞凤一出手,黄琦早已暗中注意,现见如此,心头亦是甚为骇然,暗想:此女武功,的确高不可测……

    不过,这是他献殷情的大好时机,立刻上前笑道:“大公子既然不忍心下手,那就由在下效劳吧。”

    铁骨折扇倏扬,直向秦子明头顶的百汇穴处,猛力敲下,无影双钩由于哑穴被制,叫都没叫一声,一股血箭冲天而起,接着倒地而死。

    蓦闻两声凄厉惨叫,灌耳传来。

    两人侧头望去,只见又有两位堂主或护法,死在东方大鹏的文昌笔下,如今他的对手只剩下一个矮胖老者了。

    再游目四顾,但见尸横遍地,尸迹满院,这些大部分都是黄琦的杰作,所以他甚是沾沾自喜,洋洋自得。

    少顷,忽听黄琦得意笑道:“大公子请稍待,在下去放火,烧掉他的狗窝……”

    话声未落,业已进入大厅中去,人影已杳。

    说起来,这不能算是一场硬战,由于双方实力悬殊,除了黄琦以外,东方兄弟根本还没有用上真力,至于纯阳子,那更是连手都没抬一下。

    尤其,当无影双钩秦子明一死,那些小喽罗们就四处逃窜,各自逃生去了,简直毫无半点抵抗。

    须臾,寨内,已经起火,接着火舌高卷,烽烟撩天,越烧越大,愈燃愈旺,并响起一阵霹雳啪啪之声。

    尤其,此时正值深敉,天干物燥,一旦着火,遍地燎原,不久就遍及全寨,再加上秋风劲历,助长火威,熊熊大火,炯炯逼人,简直烧红了半边天空。

    可是,许久都不见黄琦回来,三人也只有静静等待。

    等着,等着,半晌仍未见黄琦的影儿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道:“我想他大概独自一个人走了,我们也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他走到哪里去?”东方飞凤道:“天龙教人四处都在追杀他,他怎敢独自一人上路,啊!老前辈,他该不会陷身火窟,跑不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纯阳子摇摇头道:“不会吧,火是他放的,怎么不预留退路,何况他一向精明能干,作事也很谨慎细心,那里会那么傻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笑道:“我倒希望他真的烧死,省去以后不少祸害哩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瞅了乃弟一眼,正要说他几句,忽见黄琦衣裳褴褛,步履蹒跚,一面呻吟,一面踉踉跄跄的走过来。

    三人大吃一惊,连忙紧走数步,迎上前去,见黄琦手臂、脸上、身上,都有几处烧伤,尤其那件青绸长衫,更是烧得不成样子,几难蔽体,真是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东方飞凤皱了皱眉,问道:“黄兄,你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的呢?”

    黄琦一面呻吟,一面苦笑道:“唉,这话真叫人难启齿,只怪在下倒霉罢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追问道:“究竟是为了什么嘛?怎么又不好说呢?”

    黄琦缓缓叹了口气,方道:“在下于一处刚刚放火完毕,忽听一间房中有人吵架,而且愈吵愈凶,在下心想:这种紧要关头,居”

    (缺677、678两页)

    老道走在最后,中间则是东方飞凤和黄琦两人,边走边谈。

    一个名为俊书生,一个号为银扇书生,光凭这两个名号,就不难知道二人都是丰神如玉,俊彩交辉了。

    两个书生走在一起,不但话多,而且也容易谈得投机,何况一个胸无城府,惟是书生本色,一个别有用心之人,刻意伪饰,而且更善于迎奉,所以两人愈谈愈是投机,越来越加亲昵了。

    尽管黄琦了解对方乃是女儿身,但他却绝口不提,只将东方飞凤仍当男人看待,如此,才便于接近、交谈。

    但闻黄琦笑道:“在下两次负伤,都承大公子赐药救助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接口笑道:“黄兄别要客气,你我既然同属武林儿女,而且同行这久时间,就勿用再生疏了,什么在下,什么大公子,这叫人听了多别扭,多刺耳,还是不要如此称呼才好。”

    黄琦含笑问道:“那我称你什么呢?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道:“彼此兄弟相称也可以吗,何必要那么俗气。”

    黄琦心头暗喜,但口中却道:“这样恐怕不太好吧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道:“那有什么不好,我与岳氏兄妹也是这么称呼,我喊他为岳兄,喊妹妹为小妹妹,他喊我为东方大兄,喊我弟弟为东方二弟,这样才见真情哩。”

    黄琦点点头道:“好吧,既然东方大兄如此吩咐,在下,不!兄弟今后只得改口了,不过,那样未免有贬东方大兄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笑道:“这有什么贬的,彼此既属知己,就应该随便一点好。”

    “知己!”黄琦受宠若惊,怔了一怔道:“东方大兄的意思,你我已算是知己朋友啦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!”东方飞凤侧头望着他笑道:“你我同行同坐,已经这么久啦,而且又同仇敌忾,患难与共,难道还各怀鬼胎,而不能算是知己么?”

    黄琦见她笑靥如花,腮嫩欲滴,不禁看得一呆,心想:这妞儿的确是美,可能比冷翠薇犹胜三分,老子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。

    当下连连点头,笑道:“算!算!当然算呀!只怕兄弟太高攀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又边走边道:“这就是嘛,既然是知己朋友,怎么又高攀哩!”

    黄琦暗暗高兴,心说:这一步跨得好大,一下子就彼此心理上的距离,缩短了许多,的确不虚此行,这样看来,前两次所受的剑伤、掌伤,以及火伤,虽然吃了不少的苦,却也是很值得的哩。

    思忖之间,忽听东方飞凤问道:“黄兄、黄兄,此去白柳山庄,还有多远啊?”

    黄琦由于太过兴奋,一时心神不宁,所以,东方飞凤一连喊了两声,黄琦方自警觉。

    原来,黄琦心存邪念,听她每喊一声黄兄,他的心头就冬的一跳,暗道:“总有一天,老子叫你喊哥哥都来不及,还黄兄,黄兄哩。”

    黄琦方自警觉,就连忙用手一指道:“没有多远了,只要穿过前面那座山岭,就可以看得见了。”

    随又仰头看看天色,已经是薄暮时分,只道:“天黑以前,我们一定可以赶到。”

    忽闻东方飞凤脆笑一声,道:“听说白柳山庄的冷姑娘,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美人,请问黄兄,江湖上这些传闻可是真的么?”

    黄琦点点头道:“话倒是不错,怎么样?东方兄是否有兴趣?如果看得中意,兄弟倒是可以作个现成媒人,向东方兄讨杯喜酒。”

    黄琦之所这么说,一则是藉机会与对方能多聊聊,表示亲近亲近,二则以免东方飞凤生心疑窦,而以为自己知道她真是男人,如此才能消除她对自己戒备之心。

    但听东方飞凤清朗一笑道:“既然她有那么漂亮,黄兄为何自己不要,以黄兄的家世、人品,以及在江湖上的威望,若要获得冷姑娘的芳心,那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,何况你们两家还是世交,那就更该容易啦。”黄琦摇摇头道:“男女之间,全靠缘份,冷姑娘与兄弟无缘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突然抢着说道:“我想起来了,似乎听说冷姑娘对岳兄很好,不知是否果有其事?”黄琦又摇摇头道:“半年以前冷姑娘对岳兄的确不错,但那只是在利用岳兄,那会真心爱他,东方兄请别多疑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皱皱眉道:“那她为什么要利用岳兄呢?又怎么不是真心爱他呢?”

    黄琦缓缓说道:“半年多前,听说中条山区出了一枚赤藤朱果,引得江湖群雄都去寻宝,冷姑娘为了要获得那枚赤藤朱果,所以才与岳兄虚与委蛇,其目的完全是在利用岳兄罢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听得有趣,随口问道:“那后来呢?结果岳兄为她抢得了赤藤朱果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黄琦洒然一笑道:“刚刚到了地头,阴错阳差,岳兄在一个古洞中,却会见了他的师兄——东岳狂生凌霄剑客,并在那里学艺七日,待岳兄出得古洞时,各派群雄夺赤藤朱果的风浪已过,岳兄却反而功力大进,掌法也更厉害啦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追问道:“那赤藤朱果呢?是被何人抢去哪?”

    黄琦皱皱眉道:“和这次大巴山夺宝一样,又被一位灰衣人影先得啦,唉!真不知那人是谁,连二圣四奇都还为他护法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道:“任凭这样,黄兄就认为冷姑娘是在利用岳兄呀,恐怕不会吧,还有别的原因和证据吗?黄兄是否一并告知?”

    黄琦听她说话,老是将话题绕着岳腾打转,心头略有醋意,但又不好意思表明,也不敢轻露口风,只得笑道:“自从那次抢夺朱果事件一过,冷姑娘与岳兄两人,不但未曾来往,简直连着音讯也无,这不是利用又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黄琦讲到这里,蓦然警觉,啪的一声,给自己一个又重又响的耳光。

    原来,这时在黄琦的潜意识里真把东方飞凤当成了男人,所以才尽量破坏岳腾与冷翠薇之间的情谊,并希望冷翠薇与东方飞凤之间,真能发生一场恋情,而将岳腾架空,冷冻与孤立。

    但蓦然警觉东方飞凤是女的时,却就大为后悔,心说:我怎么那样傻!明明她是在向我探听冷丫头与岳腾那小子的关系!我正应该称他们很好才对,以绝这东方姑娘对岳腾之念,我为何反而疏间他们,而让这姑娘觉得犹有机会可乘,傻!傻!我真傻!啪的一下,又给自己一个耳光。

    这时,正听东方飞凤笑道:“其实,以岳兄的人品、武功风采、气度,的确是天下少有,我相信任何一位女孩子见了,也会动心的。”

    由于她这话,正好说与黄琦自打耳光同时,故又连忙侧过头去,改口问道:“怎么啦?有那里不对吗?”

    黄琦心头真不是滋味,只得摇摇头道:“没有什么,没有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见黄琦脸上,有五根指印,不由伸手向他脸上摸去,黄琦感到一种温暖,一种慰藉,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,正感到甜蜜之际,忽听东方飞凤笑道:“嗨!你看你,自己打自己,也打得这么重,难道真是天生的贱骨头么?”

    说着,说着,一阵连连嘻笑,似乎是好玩儿。

    前半段话,充满着怜爱,关怀与至情的慰问。

    但后一句话,却就有些讽刺,辱骂的成份,并有些儿挪揄与戏弄的味道,令人不好意思生起气来。

    黄琦正感尴尬之际,忽听东方大鹏在前面喊道:“老前辈、大哥,这岗子下面不就是白柳庄么?”

    几人紧走几步,与东方大鹏并肩立于岗上。

    纵目望去,只见偌大一片庄院,俨若龙盘虎踞,建立于一大片平原上,这庄院当真不小,屋宇边椽,栉比鳞次,飞阁楼台,长桥卧波,方圆莫不有数里之巨。

    大致看来,左侧一连有七个大塘,是按北斗七星方位而建,亦名七星塘,塘中鹅鸭点点,波光如鳞,渔火若星,塘边长柳浮影于上,更觉多彩多姿。

    尤其,映着一天晚霞,倍增璀璨,瑰丽如画。

    右面侧是一大片苍天古松,几许柏杨,点缀其间,愈见庄严,真是朝晕夕映,气象万千,激励人们的壮志豪情。

    后面却是一片修篁翠竹,摇曳生姿,风情万种。

    这庄院的院墙,又高又厚,蜿蜒曲折,势若游龙,环抱着偌大一片庄院,使人兴起一种安全之感。

    庄外的护庄河,宽约数丈,流水哗啦,澎湃急涌,倍增威势,只有两岸的株株白柳,棵棵相连,因风飘摇,柳条若丝,轻盈、温柔、优美,象征着友善、安详与和平,也象是在向善良的人们,伸出欢迎的手。远远的望去,这庄院充满着静谧、安详、优雅,是和平的象征,但它伫立盘踞,无视于强掌的环侗,无动于残暴侵袭,另有一种绝不屈服的个性。

    尤其,居南临下望去,整个白柳山庄,宛如寒烟一片,似乎隐藏着允穷的杀机。

    纯阳子与东方兄弟三人,根本从没来过,也就不觉得什么,可是,黄琦却就不禁看得一呆,惊道:“啊!十年前,我曾随家父来过一次,那时还没有这番气象,想不到该庄如今竟变得这般兴旺啦。”本电子书由。。提供下载

    只因这小子素来城府极深,所以看不出说他这话时的内心,究竟是羡慕?抑是嫉妒?也许两者都有。

    但闻东方飞凤笑道:“既然黄兄曾经来过,而你们两家又是世交,那么就请黄兄前去通报。看看该庄是否愿意接待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。”黄琦朗声笑道:“是应该由兄弟先去通报,有老前辈和两位兄台在此,他们南庄纵有天大的胆量,也不敢稍有待慢哟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道:“现在天已快黑啦,那你就快些去吧,我们在这等你。”

    黄琦向三人拱拱手道:“三位稍待,我去去就来……”

    转身快步而去,儒衫飘荡,头巾微扬,那样儿当真风流潇洒得紧。

    纯阳子、东方兄弟,只有在原地坐下小憩。

    且说黄琦下岗以后,沿着一条白石甬道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两侧垂柳拂襟,甚感轻松、飘逸,自觉这次造访南庄,必受优礼相待,这样一来,在东方大鹏面前,定然大有光彩。

    不久,他已来到庄门外,经司阍略加询问,即派人进去通报,黄琦也就在门房内暂作休息、稍候。

    俄儿,内面大厅已派人出来迎接,黄琦一见前来迎接之人,不禁微微皱眉,心说:“怎么派一位小姑娘出来迎接呢?可见南庄真的没落了,人才逐渐凋零啦。”

    不过,这姑娘年约十三四岁,一身绿衣白裙,眉目清秀,脸蛋娇美,身材均匀,长得倒还相当可人。

    眨眼间,那小始娘已来到面前,对黄琦恭维一礼道:

    “我家夫人小姐,已在大厅恭候侠贺,小婢在前面带路,请黄少谷主随婢子来吧。”

    说罢,转过身去,莲步跚跚,向庄内走去。

    黄琦本想与她谈话,或是问她姓名,或是探听庄中情形,但见她在前步子虽小,却走得很快,尤其那背影,那身段,甚是好看,所以既未与她谈话,也忘记观赏沿途景物,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。

    突见她向左一转,走入一条长廊,黄琦正在微微皱眉,却见那女孩转过身来,咯咯一阵娇笑,说道:“从这边长廊过去,比较近些,请少谷主别要多疑。”

    既如此说,黄琦也就只得跟着她走,走没多远,忽见她在一个门前停下脚步,回身笑着说道:“穿过这间房子,过去即是天井,天井那边就是大厅的左侧,黄少谷主请。”

    直到现在黄琦还没见到一个大人,心又有些不悦,觉得南庄太不给自己面子,但到了这时,也只有暂时忍耐,待见到主人以后再说,于是一步跨进屋去。

    可是,走没几步,忽听那女孩在后面一声冷笑。

    黄琦蓦然回头,只见那女孩仍然站在门外,伸出纤纤玉指,正在向一道按扭按去,黄琦大吃一惊,正欲飘身闪出房外,却感到脚下一虚,像是踏中翻板,人也跟着翻了下去,而落在一条光滑的木板上面。

    接着砰的一声,上面翻板重又关上,眼前顿时一黯。

    这条木板又光又滑,而又极为倾斜,人落其上,简直像小孩子坐梭梭板一样,一直向下迅速滑去。

    黄琦暗道一声:糟糕!伸手向两边一摸,原来这木板宽仅二尺,两边虚悬,这样一来,黄琦更是凉了半截。

    如此滑了二十余丈,方才停止,原来已到尽头,所谓尽头,也只是这条长板的顶端,有一条较粗的横木,正好挡住双脚,不让再沿下去,而木板的本身,仍然是虚悬半空,上不接天,下不着地。

    这里像是一个地窖,约只五丈方圆,对面石壁上有一盏油灯,虽然不太明亮,但四周景物尚可看得清楚。

    油灯的上方有碗大一个小孔,算是这地窑中惟一的通风设备,但经黄琦细看之下,方知那小孔的作用,并非是为了通风,而是方便为灯内加油,也算是匠心独用了。

    油灯左侧的石壁上,有斗大两个狂草大字,黄琦注目望去,吓了一跳,原来那两个字,竟是:蛇窟!

    黄琦坐在滑极上,俯首下视,只见下面万头窜动,蛇眼磷磷,蛇信吞吐,蛇牙森森,真令人触日心惊。

    好在这滑板距下面蛇群,尚有十余丈高,而四面石壁又极光滑,那些蛇再怎么也无法爬得上来。

    可是,这木板又光又滑,而且又很窄,如果一不小心就会掉了下去,定膏蛇吻,那将是一种最惨的死法。

    黄琦惊得亡魂丧胆,一连叫了数声,如今已经深入地下二十余丈,谁能听到,因而急得几乎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心想这一定不是冷夫人的心意,也绝不是出自冷翠薇的暗示,纵然她与自己有些不合,但也绝不致将我恨到这种地步,这一定只是刚才那小丫头的,在暗中搞鬼。

    所以,他这时将刚才那位小姑娘恨到极点。

    这小子毕竟不是君子,尽管平时他衣冠楚楚,假装斯文,在人前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,但当他一个人独处时,什么肮脏的话,都说得出口,什么不堪入耳的字眼,也都骂得出来,简直刻毒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一股腥臭之气,冲鼻而入,使他感到一阵晕眩,欲呕,连忙匐匍去,将木板紧紧抱住,却又不敢睡着。

    说起来这种人是应该好好整他一次,就让他在这里要死不活的待下去吧,但愿他能好好反省反省。

    谁知来时大模大样,兴致勃勃,如今却落得这般样子。

    且说纯阳子与东方兄弟,久等黄琦不归,三人大为疑虑,但谁都不好意思先提出来讨论,只有互相望望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毕竟年幼,忍耐有限,首先说道:“老前辈,大哥,已经快是起更时分啦,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抢着说道:

    “谁知道黄琦在搞些什么鬼?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似是突然恍悟道:“我知道,一定是黄琦把我们忘了,或者故意不提我们,所以,他们白柳山庄才不派人出来迎接我们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微微皱眉,道:“也许别人根本就不欢迎我们哩。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会。”纯阳子道:“你两人说的,贫道都不赞同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?”这句话是东方兄弟二人,同时问出口来。

    但闻纯阳子缓缓说道:“第一,黄琦能将二位引来南庄,将是他最大的光荣,这是很有面子的事,他怎会忘记,那会故意不提哩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笑道:“我们并没什么,他那里会有什么光荣,倒是老前辈你,才真是给他面子哩。”

    纯阳子莞尔一笑,道:“也许你俩没有什么,但两位的令尊令堂大人,别人却就不得不买这个面子,尤其素来祟礼尚义的南庄……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接口笑道:“好吧,老前辈,这点就算成立,那么第二呢?”

    “这第二么,”纯阳子道:“不论黄琦也好,不论南庄也好,相信他对贫道来讲,也不至于如此,何况还有贤昆仲两人哩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道:“那他们为何毫无动静呢?”

    纯阳子点点头道:“这恐怕另有原因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问道:“以老前辈看,可能会有什么原因呢?”

    纯阳子皱眉沉思道:“贫道似乎听岳琦那孩子讲过,近十年来南庄、西谷,貌合神离,尤其半年前,在中条山区,冷姑娘与黄琦两人,反目成仇,并还兵刃相见,如今白柳山庄正是冷姑娘主持大局,也许黄琦这一去,正好软禁起来。再则,南庄机关遍布,亦多怪门阵势,也许黄琦误闯机关,或是误入奇阵,连对方的人都没见到哩,除此以外,就再没有道理啦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道:“那待晚辈前去问问……”

    “且慢!”纯阳子道:“要去,我们三人同去好啦。”

    于是,三人同向南庄快步而去……

    第二十一章 天材地宝

    三人很快来到南庄门外,并向守门人道清名号。

    真是人的名儿,树的影儿,一听说是神州二老的老大,及雁荡翠云宫的东方两公子,即连忙向内通报。

    没有多久时间,前院中门大开,一连走出十二个妙龄少女,每人手上提着一个六角宫灯,缓缓而来。

    这十二个少女,不但年龄幼小,每人约只十一二岁,而且个个长得娇美可爱,更难得的是训练有素,一来到前面院中,就在一条白石甬道上,分两旁而立,人人举止端庄,神情肃穆,如逢大典。

    十二个少女出来以后,又是十二名英俊少年,个个英气勃勃,六人执刀,六人执剑,而且刀剑擦得雪亮,映着灯光,更增辉煌,这十二个执刀带剑少年,人人年纪虽小,约只十三四岁,但由于步履稳健从容,令人难知深浅。

    这十二个少年出来以后,顺序接着那十二名少女,亦分两旁站立,个个神色庄严,行止有度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看得暗暗好奇,悄声问道:

    “他们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纯阳子点头微笑道:“这是迎接贵宾之礼,这二十四名少男少女,就是欢迎我们的仪队,大概不久,主人就要亲自出来啦。”

    话声刚了,忽闻一阵霹霹拍拍的爆竹之声,接着乐声入耳,悠扬有致,奏的却是一阕迎宾曲。

    就在乐声与爆竹声中,又走出男男女女一大群人来。

    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美妇,年约四十出头,雍容端庄,高雅娴静,眉宇间透着一种高贵气质,风姿绰约。

    这大概就是冷夫人,玉面观音柳月娇了。

    在冷夫人的左侧略后,随着一位美艳少女,年约二十,高佻身材,婀娜中含有刚健,矫娆里犹带妩媚,令人一看就知是一位极聪明伶俐,而又颇为任性的女孩。

    由于此女与冷夫人有点同像,大概就是传言中的,玉蜻蜓冷翠薇啦。

    于冷夫人的右侧略后,则是一位白发皤皤的老妇,手持铁拐,精神健朗,其实她并不算老,只是出于她满头白发,在人们的概念里,觉得她似乎很老而已。

    此人就是冷翠薇的奶娘,响当当的——铁拐银婆。

    再后面,还有五位中年男子,和三位美艳少妇,男子有的是劲装打扮,有的是文士装束,女的则是一律艳装。

    爆竹声仍在霹拍连响,迎宾曲也还在继续吹奏。

    须臾之间,那群人已来到纯阳子三人面前,并由冷夫人含笑说道:“不知道长和两位东方公子远来,妾身母女迎接来迟,尚请多多恕罪。”

    纯阳子代表答礼道:“贫道等人来得鲁莽,还望夫人及令嫒包涵则过。”

    接着双方略作寒喧、谦谢,于乐声中穿越仪队行列,慢慢走入大厅,分宾主落座,这才迎宾仪式方算完毕。

    经过彼此一番互相介绍,东方兄弟方知对方那五个中年男子,有三位是冷夫人之叔,亦即是冷翠薇的舅父,一位是袖里乾坤冷孟雄之弟,也就是冷翠薇的叔父,只外一位则是南庄总管。

    他们的顺序是:南天龙柳涛,大碑手柳刚,千丝掌柳青、璇玑逸士冷如心,三手阎罗胡耀宗。

    那三位美艳少妇是:金凤凰方秀君、紫燕儿罗碧霞、慧剑赵玫,前两人是冷翠薇的舅母,后一位是她婶婶。

    大家坐定以后,因未见黄琦在座,所以纯阳子与东方兄弟三人互相望了一眼,正欲相询,忽听冷夫人笑道:“妾身数年前偶得奇症,双腿经脉肿胀,百医无效,半年前小女翠薇前往中条,本拟是去碰碰运气,看是否获得那枚赤藤朱果,后来朱果虽未获得,却承岳少侠赐了一粒一品香,妾身方脱大难,这次岳少侠怎么没来?”

    纯阳子饮了一口茶道:“那孩子与他胞妹岳文琴有事前往,所以不刻前来拜候,尚承夫人多多原谅。”

    但闻玉蜻蜓冷翠薇问道:“听江湖传言那岳文琴,即是无影童子,而且还是圣尼高足,请问道长,可是真的么?”

    纯阳子点点头道:“是真的,姑娘所言一点不差。”

    冷夫人又将东方兄弟看了一眼,笑道:“两位公子真是仙露明珠,瑶池珍品,俊彩不俗,妾身既羡又敬,好生高兴,但不知离家多久啦,与岳家兄妹见过面没有?”

    俊书生东方飞凤,白扇轻摇,微微笑道:“承伯母下问,晚辈兄弟已离家半年多啦,这次于大巴山区,承蒙岳少侠兄妹折节下交,如今已成莫逆。”

    接着,侧头一看乃弟,继道:“尤其,晚辈二弟,与那位……”

    但觉乃弟用手时在连连碰着自己,因而倏然住嘴。

    大家都向东方大鹏望去,只见他俊脸飞红,不胜羞怯,各人先是微微一怔,但在坐之人,包括冷翠薇在内,都极精明干练,略一思付,就已知道其中原因,所以各人一怔以后,又是一阵点头低笑。

    忽闻南天龙柳涛笑道:“俊书生、俏哪咤,两位侠名响遍东南半壁,不论人才、武功,定与岳少侠兄妹,并誉为一时瑜亮啦。”

    “那里!那里!”东方飞凤笑道:“晚辈兄弟却不敢僭越叨光,不过,这次个大巴山区,晚辈兄弟与他兄妹,曾几度联手共御强敌,倒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铁拐银婆惊啊一声,道:“啊!究竟是那些强敌呢?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答道:“这次前去大巴山区的各派群雄,有天龙教、岭南、辽东、九岭山、还有西谷、北堡,哼!那些人都坏死啦,有时候他们也自相残杀,但只要一碰到我们兄弟,和岳大哥兄妹,他们各派就联手合作,来共同对付我们。”

    众人大吃一惊,冷夫人无限怜爱的道:“啊!那还得了,恕老身托大一点,你们四人都还只是几个孩子啊!他们这一联手,你们怎么应付得了。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天真笑道:“不过,他们各派全体合作的机会很少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接着就将这次大巴山区夺宝的经过,大致讲了一番,厅中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,眉飞色舞。

    最后,纯阳子道:“这次的确幸得有他们四位年青人,否则,贫道及一些侠义道人,真会一败涂地,弄得不堪收拾了。”

    “难得,难得,”冷夫人望着他兄弟二人道:“难得你们小小年纪,都有这么好的武功,而又能谨守侠义精神,这次前来敝庄,就多玩几天再走好啦。”

    “不,伯母。”东方飞凤道:“我们是要前往岭南,只是顺便前来拜候伯母,和诸位前辈,今夜我们只是借宿一霄,明日清晨就走。”

    大碑手柳刚问道:“贤昆仲前往岭南干什么?”

    东方大鹏道:“岳大哥兄妹已经前往辽东,要去降服辽东双煞,晚辈兄弟则是要去烧毁云都观,斗一斗岭南二尊……”

    玉蜻蜓冷翠薇道:“啊!岳兄弟已到辽东去了?那么远……”

    俊书生东方飞凤,接口笑道:“不过,我们已经约好,明年开春又在中原相见,这次我们路过贵庄,本不欲前来打扰,只因岳兄托纯阳子老前辈,为冷姊姊带来一件礼物,所以就……”

    大家都向纯阳子望去,老道接口笑道:“不是小檀越提起,贫道几乎忘啦。”

    接着一面解下腰间配剑,一面又道:“这就是皓首苍猿庞公毅的那柄太阿宝剑,后来又夺回来啦,听岳腾那孩子说,已经答应姑娘的了,应该归姑娘所有,就请姑娘收下好啦。”

    冷翠薇接剑在手,睹物思人,眼圈一红,几乎流下泪来,为了掩饰窘态,赶紧侧过头去,还是洒了两点清泪。

    冷夫人幽幽一叹,道:“唉?难得那位岳少侠,还能记得我们丫头。”

    厅内空气,顿形沉闷,似置一层忧伤所笼罩。

    少顷,东方飞凤道:“晚辈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伯母……”

    冷夫人抬头问道:“什么事?大公子请说吧。”

    这当儿,突然进来一位劲装大汉,禀道:“启禀夫人,刚才小人前去蛇窟添油,见对面滑板上匐匍一人,可能是有人误中机关,请夫人定夺。”

    纯阳子与东方兄弟互望一眼,暂时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但见冷夫人微微一惊,道:“啊!有这种事,难道有人潜入本庄。胡总管你去察察看,如果不太重要,也就不要难为别人,把他放了算啦。”

    三手阎罗胡耀宗,站起躬身应是,随着刚才来的那位劲装大汉,匆匆出厅而去。

    冷夫人回头问道:“刚才大公子想问什么?请尽管说,不妨事的。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笑道:“晚辈们同来的共有四人,还有一位与贵庄也是世交。”

    冷夫人问道:“那一位是谁?现在在那里?”

    东方飞凤道:“就是流云谷的少谷主,银扇书生黄琦,是他先来向贵庄通报,晚辈们在庄外等了许久,既未见他回返,也没见贵庄有人来接,所以晚辈兄弟与纯阳子老前辈三人,就自动而冒昧的前来打扰啦。”

    冷夫人又是一惊道:“啊!竟有这种事,两位公子,这可能是个误会,不要说两位公子光临敝庄,就以纯阳道长来说,也是敝庄上宾,敝庄上下人等,焉敢怠慢。”

    随又柳眉微皱道:“那?那位黄少谷主呢?又到那儿去啦?”

    南天龙柳涛,接口说道:“莫非误入蛇窟那人,就是黄琦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呀!”冷夫人摇摇头道:“黄琦只要在庄门口一提起道长,和两位公子,即刻就会进来通报,敝庄亦必以贵宾之礼接洽才是哩。”

    铁拐银婆突然插嘴道:“并非我等夸口,敝庄素来崇礼尚义,凡是来敝庄之人,不论识与不识,有名无名,只要是善意来访,敝庄均以礼待之,除非是宵小之辈,或飞扬跋扈之徒,却就另当别论了,想那黄琦乃是世家子弟,该不会对敝庄下人,有什么盛气凌人之举吧。”

    东方兄弟互相望了一眼,心想:黄琦的确是这种人物,三天饱饭一吃,那样子就不可一世了,好像比别人祖宗还大,很可能得罪了庄内下人,而吃了一次闷亏。

    思忖之间,三手阎罗胡耀宗,已将黄琦领进厅来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抬眼望去,只见黄琦脸色苍白,满头大汗,衣服脏污不堪,显得甚为疲倦与狼狈。

    黄琦进厅以后,即对冷夫人一躬倒地,道:“小侄前来贵庄拜候,却被贵属引进蛇窟之中,几乎连命都丢了,还望婶母为小侄作主。”

    说得可怜兮兮,既羞又气,的确有点令人可怜。

    冷夫人点点头道:“贤侄请坐,那是谁干的?愚婶察出,定当重罚。”

    黄琦仍是满含悲忿道:“小侄也不知道她是谁,只晓得是一位小姑娘。”

    冷夫人侧头将爱女——冷翠薇看了一眼,冷翠薇却在低头用一条白绢,细心擦拭着那柄太阿宝剑剑鞘,根本没看到冷夫人的反应,却不知道她是有意,抑是无意。

    这时,忽然走进一位绿衣白裙的小婢,禀道:“启禀夫人,酒宴已经备妥,求夫人邀请贵客入席。”

    黄琦触目一震,伸手一指道:“启禀婶母,就是这位小姑娘,将小侄引入一间房中,突然她一按门边机关,小侄就掉进蛇窟中去了的。”

    那小婢望着黄琦,茫然问道:“这位相公是谁?你我从没见过,怎么一见面就向夫人告状,想害婢子挨打,婢子又是那里得罪你啦。”

    黄琦正要再行诉说她的不是,忽然——

    又跑出兰位绿衣白裙的小婢,禀道:“启禀小姐,先前夫人交待,说今夜招待贵宾,要起用寒玉盏来饮酒,刚才婢子清理寒玉盏,怎么只有七只了,还有一只那里去啦?”

    “唔!我忘啦!”冷翠薇笑道:

    “半年前,爹爹出门时,我怕他老人家误饮中毒,所以随身带了一只,我忘了告诉你们,七只就七只好啦。”

    这两个小婢一般大小,同样穿着,不论高矮肥瘦,简直完全一样,就连脸上五官,头上发型,甚至连每一根汗毛,都完全相同,使人根本就无法分出两个人来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黄琦本待要说的话,硬生生的停在嘴边,只有呆呆的望着两个小婢发楞,半晌讲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不但黄琦,就连纯阳子和东方兄弟,也是又惊又奇。

    这就是白柳山庄的金银双婢,半年前在中条山时,以二婢这种相同的面貌,就曾戏弄过岳腾,把岳腾逼得面红耳赤,尴尬不已。

    但闻其中一位小婢望着黄琦道:“这位公子爷,到底是谁害你啦,你倒是说清楚呀。”

    由于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那个先来?那个后来?所以,只能说是其中一个,但一转眼,又不知是那个说的。

    黄琦瞪着她二人道:“总之,是你俩其中的之一,害本爷掉进蛇窟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怪哩。”二婢同时退后一步,同声问道:“究竟是那一个啊?你不能害我两人都挨打呀,像这么糊里糊涂乱讲,在你们流云谷也许可以,但我们白柳山庄,却是是非分明,赏罚公正之地,可就错不得一丝儿。”

    二婢动作一致、话声一样,简直如一个人所说。

    尤其,两人都长相可人,而又是同样的天真,同样的活泼与顽皮,进而得理不饶人,硬要黄琦说清楚不可。

    黄琦既认不清,指不出,弄得颇为尴尬,羞涩不已。

    东方大鹏暗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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