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一碗鸡蛋羹的毕构完成任务，带两个匆匆吃个不到半饱的跟班去转悠。</p>
小机器人在孩子的目送下被推走，它能不自己走就不自己走，怕费电。</p>
马继恩咕嘟咕嘟喝掉剩下的半碗汤，打个饱嗝，挽起袖子的胳膊在嘴上一抹。</p>
“他娘，你带好娃儿，我这就去报名，一准儿考上。</p>
等赚到钱，先给你置一身行头，衣服鞋子你做，首饰我给你打全套的。</p>
你跟了我没享过福，往后你看我的。”</p>
说完，马继恩摸摸儿子的头，迈开大步噌噌离去，走了二十多步又站，四下里看，报名的地方在哪？</p>
“他爹，那边走。”马石氏眼中噙了泪，却忍住笑指个方向。</p>
“对，地方大，记不住路。”马继恩有印象，又朝那里噌噌走了。</p>
“快吃，等家中有钱，先给你们做身新衣服。</p>
你好好读书，给李家庄子干活，再找个媳妇儿，嘴得甜。</p>
看你爹，哄人都不会哄，添置行头还得让你娘我自己做。</p>
首饰他自己打，怕旁人不知道他那点小能耐。”</p>
马石氏跟儿子说，脸上是美滋滋的笑容。</p>
“嗯！”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找媳妇儿的事情，爹娘高兴，自己就高兴。</p>
三个身穿李家庄子制式妇人衣服的人寻过来，衣服胸口上的灞字暗纹表明着庄子的绣工。</p>
“是石妹妹和咱们可爱的狗蛋儿吧？”领头的妇人自来熟地坐在桌子边。</p>
另外两个人一人把一包肉松放到孩子面前，另一个放下六个桔子，递马石氏一个，开始剥。</p>
马石氏想要起身，别人又坐着，她变得手足无措起来。</p>
“莫客套，往后都是一家人，狗蛋儿吃完饭，咱们找地方先把房子收拾出来。</p>
进了庄子，与其他人便不住在一起，东西是现成的，看怎么布置。</p>
我是庄子里专门管后勤一块的女管事，我姓郑，东主给起了名，单名涟。”</p>
自称郑涟的妇人一说话先笑，看着叫人感到特别亲近。</p>
“麻烦郑姐姐和两位妹妹了。”马石氏突然觉得有种温暖，找到家了。</p>
她知道自己的男人自从毕宰辅到来，已算是李家庄子的人。</p>
只是继恩脑袋一根筋，非要去考。</p>
小孩子左右看看，眼中充满了好奇，别人喂他吃肉松，他也没拒绝，头一次吃肉松，好吃。</p>
另一个庄子的妇人剥好桔子，用没断掉的桔子皮垫着放到马石氏面前：“石姐姐吃。”</p>
马石氏看着桔子，暗自吞咽一下口水：“吃过饭了，吃不下。”</p>
“吃不下可不行，驴蛋儿还要吃奶，缺营养怎成？”郑涟伸手掰开桔子喂马石氏。</p>
马石氏一口吃两瓣，嚼着咽下：“郑姐姐，是庄子里给你们的果子吧？”</p>
三个人都笑了。</p>
“石姐姐以为庄子吃水果有数量限制？一个人给多少个？</p>
没那回事儿，随便吃，想吃可以当饭吃，就怕吃了不顶饿。</p>
吃穿住用，不用自己去赚，倒是首饰，等拿了月例，换金子银子找人打。</p>
哦，倒是忘了，你家男人会，正好叫他跟其他人一起琢磨打什么样的好。”</p>
郑涟继续喂马石氏，介绍下情况。</p>
马石氏听懂对方的话了，自己的丈夫的手艺还不够，得向别人学。</p>
自己丈夫很厉害的，庄子里的人是什么本事？</p>
她满心疑惑，等孩子吃完饭，跟着走。</p>
转来转去，孩子走累被轮换抱着。</p>
又转过一个地方，前面出现了楼群，明晃晃的玻璃窗镶嵌在房子上。</p>
“石妹妹你家有五口人，眼下驴蛋儿得有人照看。</p>
狗蛋儿暂时跟他哥哥住一起，但屋子先留出来。</p>
给你家安排的房子是五室两厅两卫，卫就是茅房，在屋子里。</p>
庄子上的工匠弄出了抽水的泵，压力不是很大，需要中继二次递转才能把水送上去。”</p>
郑涟介绍着，她高兴，有水上楼。</p>
在灞水李家庄子，水上不去，上厕所需要到楼下，晚上用夜桶。</p>
马石氏没听明白后面的话，只知道自己家有五个睡觉的房间和两个厅，茅房为什么要两个？</p>
楼房六层，主体为钢筋混凝土，楼梯是铁架，上面铺木板，是外楼梯。</p>
铁扶手上用漆画着精美的图案，木头踏板边缘雕刻纹理。</p>
要不是最近太忙，李家庄子的工匠能弄出来雕栏画栋的样式。</p>
后期再处理，等过了这阵子的，正好有新的工匠加入，他们干吧。</p>
等进到屋子，一片白，五室两厅两卫的大房子，二百六十多平。</p>
说是几室几厅，其实没有。</p>
“现在只有承重墙，墙上涂的熟石灰粉，家中自己设计，有现成模板房供参考。</p>
自己兼并出来其他的房间，墙上的石灰粉可以刮下来，有额外的带颜色的涂料。</p>
不给木头装墙，怕走水，后面还有一套外面的楼梯，走水后选择一个逃跑。</p>
家具有木头，你怎么看要什么样的，自己打，大家也帮忙。”</p>
郑涟继续介绍，都是工匠，自己就知道怎么处理。</p>
承重墙不能动，其他的空着，图纸上有各种布局，还有装修好的十几种供选择对比。</p>
新来的工匠如果连这等活计都干不了，你是怎么通过考核的？办的假证？</p>
马石氏不停地点头，满意，太满意了。</p>
至于说家具和兼并出的地方，自己男人很容易便处理好。</p>
大儿子都能制作板凳和桌子呢，就是很慢，没力气。</p>
“干活的时候不打扰别人？”</p>
马石氏想到个很重要的问题，丈夫做工的时候声音大。</p>
“去工坊，不在家里，家中工具少，材料搬上搬下的费尽。</p>
先睡草垫子，房子中不做饭，等你家男人慢慢拾掇房间。</p>
看过了咱们去搬垫子和被褥，厕所能用，冲水式的，有个浮球阀控制，一拽就行。”</p>
郑涟又带马石氏看卫生间，里面还没做防水、铺瓷砖呢，很简陋。</p>
冲厕所行，水多了不行，往下渗。</p>
马石氏看过厕所的使用，突然发现丈夫还要学，丈夫没修过这样的房子。</p>
不过相信很快能学会，只要有人愿意教，丈夫在这方面聪明着呢。</p>
大概看一看，尤其是玻璃窗户，一行人下去搬东西。</p>
一大堆东西放到有绳子连接的木板上，往上拽，节省跑楼梯的时间。</p>
刚把草垫子铺好，狗蛋儿就趴在上面睡着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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