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与十六卫说话的男人，他坐在窗户边听，他的妻子跟他一起。</p>
孩子困，吃过晚饭睡去，一大一小，小的还不到入学年岁。</p>
夫妻二人想了解更多的情况，搬个长凳，面窗而坐，看外面的光。</p>
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肩膀上，女人的手搂着男人的腰。</p>
过一会儿，男人的手搂着女人的腰，女人歪头靠在男人的身上。</p>
他俩听，听着听着开始打瞌睡。</p>
明明是动手抓人封街的紧张事情，夫妻俩儿偏偏从中感受到了幸福和安宁。</p>
不止他们，许多人家俱是这般感觉，只因有十六卫的人挑等守护。</p>
自己放心的军队在家门外面站岗，还有什么可担忧的？</p>
“你旁边放那么大一个包，里面装的啥？能问不？”本地士兵好奇别人的军用大背包。</p>
“压缩饼干、有水的水壶、酒精棉团、引火工具、无菌绷带、战术军刀、金疮药、军大衣、绳子、污水过滤布、冰糖、肥皂、特殊的药物等东西。”</p>
十六卫全说出来，丝毫不隐瞒。</p>
“带这东西作甚？”本地兵想不明白，你带的东西是要远行？</p>
“时刻准备着，万一突然哪里受灾，我们立即出发。</p>
要么其他问题需要救援，我们不用再找装备。</p>
最初羽林飞骑如此，后来我们训练合格，加入进去。</p>
李东主说这叫十二个时辰全天候军队，装备就是我们的生命，随时能战，战之能胜。”</p>
十六卫说着挺挺胸，我们跟你们不一样。</p>
我们竞争的对手是羽林飞骑，同样的装备跟羽林飞骑打，我们不怕，因为我们人多。</p>
羽林飞骑只有三万，我们二十多万，大家都刻苦训练，我们再差，几个打一个还打不过？</p>
本地兵听不到十六卫的心声，他对大包十分向往，想拥有一个。</p>
“东西花钱能买不？我家里养鸡，腌制咸蛋和变蛋，往外卖，赚到点钱。”他要买。</p>
“我猜今年陛下和李东主在洛阳，兄弟们过年前能发，一人一套。</p>
等一会儿咱俩轮流穿军大衣睡觉，另一个人值夜，一个时辰换一次。</p>
洛阳的晚上比不长安暖和多少，有你在实在是太好了。”</p>
十六卫的人露出笑容，多一个人，自己有时间休息，不用熬整个夜。</p>
“门看着呢？”本地兵看身后的房门。</p>
里面快要睡着的夫妻瞬间清醒，一同看门的位置，门……插上了，得打开？</p>
“想什么呢？在外面睡。之后你们会接受新的训练，随时找地方睡觉。”十六卫的人笑着说。</p>
“以前去哪都是借宿。”本地兵看看天上的星星，感受着清冷，说应该采取的方式。</p>
“你都说是以前了，现在不。最强的兵，对百姓秋毫无犯；最强的兵，危险时挡在百姓身前。”</p>
“晚上冷。”</p>
“有军大衣。”</p>
“会生病。”</p>
“有药。”</p>
“饿了吃压缩饼干？”</p>
“不吃，越饿越精神。”</p>
两个人说着，屋子里的男人离开凳子，到门口把门闩取下，咯吱声中门开个缝隙。</p>
他回来带着妻子去睡觉，告诉外面的人，随时可以进来。</p>
羽林飞骑在抓人，顺便带一些人的家眷赶路，出洛阳宫，到山上去。</p>
……</p>
鸡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，开酒楼、小餐馆的人习惯性醒来。</p>
需要早起干活的百姓，穿好衣服，随便洗个脸，牙都不刷就出门。</p>
天色泛青，又有一丝粉红。</p>
太阳跳出地平线之前，西边的天先亮。</p>
正如李易时士兵救灾经常出现的情况，很多士兵躺在外面睡觉，不在房檐下，容易受风。</p>
一个人睡，一个人把煤油灯放在地上，来回转圈。</p>
转一转就转到别人的地方，聊两句，再转回来。</p>
要求不严，否则不允许交流，万一说话的时候听不到别处的动静被敌人潜入呢。</p>
“快去做饭，留着门都不进来。小时候可不是，地方得让给当兵的，还要为当兵的做饭。”</p>
夫妻俩中的男人推开门看看，心疼地招呼妻子做饭。</p>
他想不通，怎么不可以叫当兵的进屋？</p>
他哪知道这个操作是怕百姓家中丢东西，还有的百姓家里有女人。</p>
兵进去，出任何一点问题都说不清楚，名誉比生命更重要。</p>
否则怎会有人被冤枉后以死来证清白？而‘他’的死，别人却并不在乎。</p>
太阳跳出来，朝霞是那般的美丽。</p>
一队队的人赶着车到各坊，开始招呼：“吃饭了，吃饭啦！”</p>
“他爹，我饭还没做好。”男人的妻子听到动静，跑到门口探头看看。</p>
“一大早的谁做饭？”男人好诧异。</p>
十六卫的人把灯熄灭：“你们留着晌午吃吧，李东主在，怎会少了吃食，灞水军团最强的地方是后勤。”</p>
“灞水庄子？”男人问。</p>
“军团，在家是庄子，出门是军团。</p>
无论在何时，无论在何地，灞水军团在，就没有后勤方面的问题。</p>
吃饭，你们家跟我们一起吃，感谢你们给我们做饭，两个孩子醒没？”</p>
十六卫的人之前听到男人说的话，他不好阻止。</p>
现在那些饭留着吧，就是饭，比较干的粥，吃咸菜。</p>
一天能吃三顿饭，早上起来吃这个，属于幸福生活。</p>
浓稠的粥不搅和，放到晚上也不会坏。</p>
实在不行先放到中午，然后加热变成干饭，再过凉水，做过水饭，晚上还能吃，不会坏。</p>
两个小孩子十分不情愿地起来，用猪毛牙刷刷牙，他们都能放虾笼赚钱，自然有洗漱工具。</p>
“叔叔，晚上做梦我还梦见你了呢，你可好了。”孩子对十六卫的人说。</p>
“没什么，应该的。”十六卫的人笑着回应。</p>
“你杀孩子吃肉，吃了十多个孩子，到我这里，你说你吃饱了，就放过了我，你太好啦！”孩子继续说。</p>
十六卫的人：“……”</p>
他有些后悔，昨天不应该给糖啊，这是把孩子的心窍给蜜住啦！</p>
“叔叔，我开玩笑呢！早上起来鸡叫，我听着闹心，迷糊中就见你赶着鸡跑，说别打扰孩子睡觉。</p>
报纸上都写了，这个时候听到的声音会进到梦里，慢慢会醒来。”</p>
小孩子见对方的样子，又笑嘻嘻地说着。</p>
“先喝口水，等一等就吃饭。”十六卫的人用指头点点孩子的额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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